第十章 此剑封尘
当时梨见渡劫，安危燃眉。
“神尊！梨见已经是上仙了，只要渡过这个劫我天界又可再添一位上神！梨见和魔族相爱固有不对……”
神尊说：“你们的对错，与我何干？如果渡不了，那也是她命数。你不是常说要以己身维护天道么，你就当天道如此好了。”
道理凌天都懂，可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梨见死。
几千年来凌天一直对这位神尊恭恭敬敬，唯独这一次失了分寸。
“我知道雷劫命数乃天道所降，不可更改。可如果世间皆知不可为便不为，那还有什么能为的！
问道修仙、增加寿元难道就不是逆改天命？那些令人趋之若鹜的天才地宝、仙灵法器，那些千万人寻求不得的灵丹妙药，难道就不是为了更改命数吗？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小神尚且知此道理，您空有千万年的修为却不造福苍生，连个山洞都不敢出，比幽狸族的崽子还胆小……”
然后神尊静默了一会儿，走到洞口离他一丈远的地方站住，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原本无形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凌天忽然如置身荒原中砂石，经受着累积几千年的撕扯，亟待风化消融。这股力量却又让他感到亲切，仿佛要回归天地，与宇宙洪荒合于一身。
他作为天界之主，神识洞悉整个九重天宫。就在这几瞬的时间，无数细微的破裂声起，九重天的天穹结界出现了裂纹！承受不住的不仅是他，他甚至怀疑这整个天地，都承受不住这力量的撕扯。
神尊问他：“我只出一手，尚且如此。可能为？”
“重归混沌的感觉好受吗？”
答案肯定是不好受的。
凌天感受不到毁灭，他感受到的，是同化。这一刻灵台中天机乍泄，他隐约知道了就算他身死魂灭，也只是天地万物中的沧海一粟。当天地万物都融为一体，他又算什么？
凌天晋为上神之后，修为就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没想到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竟然顿悟了。只是时机不合适，凌天强行压了下来。
也正是这时，凌天才知道，为什么历代九重天宫传承都将这此地列为禁地。
神尊还说，晋神雷劫中所含力量与他十分相似，竟能使人跨阶晋神。凌天虽然表面打着哈哈，内心其实已经惊涛骇浪！众所周知，雷劫之所以能伐骨洗髓，淬炼体质，是因为其中含有最原始的混沌之力。
神尊的话翻译过来，那就是混沌之力能提升晋神概率，而他有这种力量。
而今上古神脉凋零，问道成神的何其之少。这件事一旦被世人所知，不知会有多少人觊觎，进而竞相争夺。
更要命的是，这力量不仅能助人成神，还能灭世。重归混沌的感觉，凌天已经切身体会过。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九重天上竟然有此等灭世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的天地异象，根本不是小花神的过多雷劫所致。但是不管出于哪种考虑，凌天都必须借此隐瞒。
思绪回到眼前。
青衣神尊懒懒的说：“做好人呢，就是麻烦。罢了，凌天，我就好人做到底，最后再帮你一次。”
凌天嘴角抽了抽，这位要是好人，以后凌天写天诏都把名字倒着写！
这位神尊虽然救下了徒离，却不是没条件的。凌天欠下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神尊在这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他想出去了。他说：“凌天，我在这里呆的腻了。”
凌天的神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按下心里的惊惧，问道：“您……您的意思是，您想出来了？”先不说出不出得来，要是出来了，那这六界不得玩完？
凌天求了他几千年，现在他终于想出来了。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出，凌天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虽然凌天很希望有这样一个人，有足够的实力担起六界。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人不是眼前的人。
青衣神尊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的。只要我们合作愉快。”
凌天：我这是被明晃晃的威胁了吗？是的吧？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给你神兵，你帮我金蝉脱壳。你知道的，如果我要出去，谁也拦不住。”
凌天：……您都替我安排好了，还问我干嘛？难道我还有得选吗？
十天后，凌天拿到了神尊大人的神兵。
“这把剑，名为封尘。借你。”
凌天：……
神尊，说好的给我呢？怎么又变成了借？
神尊说：“我第一次炼器，练成了本命法器。”
凌天抖了一下手，差点没拿稳。这可是神尊大人的本命法器！性命攸关的东西，神尊就这么交给了自己？
“那您，重新炼一把？”
“来不及了，我生机将至，你先将就着用吧。”
对于拥有一堆“垃圾”法器的凌天来说，这哪敢叫将就啊。
凌天硬着头皮收下封尘，说：“神尊，你要的四件上古神器现在只有浮屠塔、金乌流火珠、女娲补天石，还差一件。”
青衣神尊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凌天，本尊连本命法器都给你了，你难道还舍不得一个炼日鼎？”
凌天弱弱的问了一句：“神尊，您用了还还我吗？”不是他小气，实在是天界没个一两件神器镇不住场子啊。
上古神族神脉凋零后，不仅神族寥寥，连存世的上古神器也非常的少。那些神器要么有撑天柱地之用，镇守各方，要么禁印加持，封印着无法灭杀的灭世之祸。剩下的不管厉不厉害，有没有用，都被各族小心翼翼的供着。
封尘剑是神尊的本命法器。原则上来说，本命法器不仅关乎身家性命，也只有法器的本命人才能使用。他拿在手里，除了给小花神吸吸天雷，也没什么用啊。
神尊继续冷漠：“可以还你。”
凌天松了一口气：“那四件上古神器就凑齐了。”
青衣神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对了，那个小花神身体里的天雷，还是早点引出来的好。她炼化不了那些天雷，时间久了不以为利，反而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