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妇秦姐
门边坐着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六七十岁的老头，见了石松生，站起身来，佝偻着身子说：“哎呀，你总算回来了。又麻烦你帮我送这趟货，真是多谢了。你老不回来，刚才我店里有人买东西，偏偏你店里又有人借书买书，我差点都照看不过来了。还好你回来了。咦……这两个漂亮女娃子是谁？跟着你干什么？”
石松生看了张兰心一眼，笑着把张兰心两人介绍了一番，又对张兰心两人说：“这是常青伯，左边的小杂货店就是他的。”
张兰心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常青伯好！”
常青伯笑咪咪地点着头：“好，好，张老师长得乖，嘴巴也甜，真是讨人喜欢！”
石松生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纸币说道：“常青伯，这是货钱，我给你带回来了。”
“真是多谢你了。”常青伯一边接过钱，一边说。
趁他们说话之际，张兰心又细细打量了石松生的书店一番。
虽然屋子不大，但书架都是靠墙放着，屋子当中放着几只小凳子，所以仍显得很宽敞。正中靠里有一张大书桌，充作柜台。桌后一个木架，架上摆着几件很精致的根雕。木架上方是一幅橫幅书法，写着“奋起”二字，隶书字体，字写得虬劲有力，开合自如，气势不凡，见足了功底。两边书架上方也挂着几幅书法横幅，多为古文临摹，从笔法上看，看得出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笔。
张兰心走近细看落款，居然都是“松生”落款，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这些书法应该都是石松生写的。
看来她对这个石松生真是看走眼了，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只不过在这乡镇上开了一个小书店谋生而已，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朴实厚道罢了，想不到还有这方面的造诣。
想到这里，张兰心不禁又暗暗多看了石松生几眼，这才明白最初感觉他身上那种儒雅的气质还真不是错觉，人家是真的有内涵有修养的呢。
张兰心暗暗有些惭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又犯了以貌取人的错。
石松生似乎感觉到张兰心在看他，此时也转过头来看张兰心，他们视线一碰，他的脸却一下子红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个店子太小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是先坐着歇会儿呢，还是去买蚊帐？”
朱红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书架上的书，此时见问，只是看着张兰心，征求张兰心的意见。
张兰心说：“时候不早了，还是去买蚊帐吧。买好了还要回去收拾着挂起来呢。”
“好。哦，对了，常青伯这里有脸盆和水桶什么的，你们也可以看一看，用得着的就一起买了，免得后面多跑几趟路。常青伯，你带她们去看看吧。”
“那些我带了的，不用买了。”朱红槿说道。
张兰心想起寝室里除了自己没带那些东西而外，她们三个都带了的。这些都是日常用到的，她们都想到带了，只有她没带。
当然，不是张兰心没想到，而是当初她出门时就是嫌东西太多，路上带着麻烦，本来就是打算到这里现买的。
张兰心随着常青伯到了左手边的铺子里，货柜都靠墙立着，上面摆放着蚊香、灭蚊器、香烛鞭炮等货品，中间堆放着一些塑料盆、塑料桶、拖把、马桶刷什么的清洁用品，有些杂乱。
张兰心买了脸盆、水桶和衣架，还买了蚊香和拖把，然后一起拿出来放到三轮车里。 三轮车里都堆得满满地了。
等张兰心出来，朱红槿站在外面，石松生正在关店门。
“你怎么关门了？不做生意了？”
“反正快到中午了，没什么人了，不如把门关了，正好陪你们买东西。”石松生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这小子也真是，我帮你守着就是了，也不用关门的呀。”常青伯责备道。
“算了，反正这时候也没什么生意了，关一会儿门也没什么。常青伯你也该做午饭了，守两个铺子也看不过来。”
石松生把三轮车推着往前走，只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布艺店，也没正式的招牌，只在门面外挂着几匹布权当招牌。
“这里面有蚊帐卖。还有各种被面被单什么的，还可以做窗帘，你们去挑一挑吧。”
石松生将三轮车停放好，走进铺子里，跟里面的一个少妇打招呼：“秦姐，这是镇中新来的张老师和朱老师，她们想买蚊帐，你得优惠一点哟。”
秦姐身材不高，却匀称，头发盘得高高的，上身一件白衬衣，下身一条黑色包臀裙，颇有些城市白领丽人的气质，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鼻梁上微有几粒雀斑，透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
听石松生这么一说，秦姐抬眼扫了张兰心和朱红槿一眼，脸上堆上笑，似乎又特意看了张兰心两眼，然后转过目光看着石松生说道：
“松生兄弟说优惠，那是一定要优惠的，再说是新来的老师，将来我家小嫚说不定还要在老师的班上读书哩，哪能不优惠呢。来，两位老师来看看，蚊帐有两种货，质量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你们看看要哪一种？”
“不用挑吧，你就拿质量最好的出来就行了。”石松生帮着两位姑娘回答。
秦姐看石松生一眼，有些不明意味地笑了一笑，转身从一架缝纫机后面的柜台下面拿了两包透明塑料袋装着的蚊帐来，一袋粉红，一袋淡蓝，打开粉红色的那袋，拿出蚊帐展示给张兰心她们看。
蚊帐的花色很简单，略有一些荷叶边作点缀，张兰心问朱红槿：“你要什么颜色的？”
朱红槿犹豫了一下，问秦姐：“这种多少钱？”
“别人来买要八十，你们就优惠一点，只要七十吧。”
“嗯……另外那种多少钱呢？”朱红槿低了头，轻声问。
秦姐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然后才反应过来：“哦哦……你说质量差一点的那种啊，只要五十。我拿给你看。”然后转身去拿了另外一种蚊帐出来，展开给她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