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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伤痛·逃离 第二章:境迁·忘却 第三章:替代·碰撞 第四章:惦念·感伤 第五章:重逢·期待 第六章:回归·展望

第一章:伤痛·逃离


“唉!今天,和沛菡去花园散步是不可能了。”雁伦·切希尔望向窗外,轻轻地叹道。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丝丝细雨,晶莹的雨滴顺着树梢、房檐轻轻滑落,犹如少女的泪水,院子里,枯萎的蔷薇枝条横七竖八的耷拉着,世间万物都好像在谱写一首伤感的乐章。雁伦·切希尔回头看着那曾经熟悉的房间,空无一人,风吹得窗帘呼呼作响,不禁深深又叹了一口气。她走到门前,看着沛菡·切希尔离开的方向,一时万般伤感涌上心头,止不住流下行行清泪。


沛菡·切希尔和雁伦·切希尔是姐妹,姐姐沛菡·切希尔十五岁,妹妹雁伦·切希尔十三岁,她们长相乖巧,惹人喜爱,父亲是一位乡绅,家庭条件算是镇上富有的,两姐妹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两人从小亲密无间,总爱黏在一起,在别人看来,她们是最好的姐妹。


姐妹俩性格大相径庭,姐姐沛菡·切希尔出生在夏天,性格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热情奔放,精力充沛,她对淑女这一词非常反感,她讨厌各种礼仪,好玩乐,喜欢我行我素,不拘小节,但她又是一个感情非常敏感的人,她的口头禅是“只求快意人生,但求问心无愧!”,也正是如此还得罪了不少人。而妹妹雁伦·切希尔出生在秋天,秀丽端庄,是个不折不扣的玉女。因此,大家更喜欢雁伦,每当有人问起两姐妹为啥差别这么大,母亲埃米·莫克姆·切希尔总说,这也许和她们出生在不同季节有关吧!母亲对俩姐妹都倍爱有加,不偏不坦,沛菡最亲近的人就是母亲和雁伦。


提到沛菡的离家出走,还得从这个冬天说起。


几个月前,母亲埃米·莫克姆·切希尔患上重病,被诊断为肝癌晚期,医生告知家人,母亲已时日不多了,生命即将走向尽头,这对全家人特别是沛菡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一天比一天消沉,寝食不安,沉浸在忧伤中,她多么希望上苍能为母亲驱除病魔,给她们母女更多的幸福时光。


沛菡从记事以来,就认为父亲伦纳德·切希尔不怎么喜欢她,他性格刚烈,任性的沛菡和他很合不来,父亲认为雁伦的性格、素养好、懂事听话,视雁伦为“掌上明珠”。更让沛菡生气的是,父亲总爱不分场合地把她说得一无是处,说她是不可教的粗野孩子,甚至对她有些讨厌、“排斥”,疼她的唯有母亲和雁伦。要是母亲撒手人寰,天岂不是塌了?她在这个家怎么生活下去?“软弱”的雁伦又能决定和改变什么呢?想到这些,她就呕心抽肠,凄入肝脾,感到无助、绝望透顶。


亲人们四处求医,不过,没到半年,这可怕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母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俩姐妹,这天,她把俩姐妹叫到病榻前。


“沛菡、雁伦啊……!我走后你们不要太伤心,以后和父亲要好好生活,相亲相爱,”母亲强打精神,语重心长地说。


“伦纳德,两个女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母亲望着站在沛菡、雁伦身后的丈夫伦纳德·切希尔说。


“嗯!你就放心吧,她们也是我的女儿呀!”伦纳德深深地点了下头应到。


“沛菡,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以后一定要与父亲好好相处,家和万事兴,你们都有维护好这个家的责任。”母亲对扶在自己身前的沛菡说道。


沛菡双手握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庞,只是点头没说话。


“母亲,我们一定听您的话”雁伦抹着眼泪说。


“长大以后,生活还得靠你们自己,这世间有时就是这番绝情,无人能助的时候,你又奈何。”母亲说话越来越吃力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您们要……要好好学习,让自己成为足够……优秀的人。”


“呜呜呜……母亲……母亲”两姐妹哭得更伤心了。


“沛菡啊!我很喜欢你说的那句‘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加油!要努力向前,微笑面对人生,做一个内心强大的人。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嘱托……一定要遵从,来……!”母亲吃力地抬起双手要和两个女儿拥抱。


“母亲,不要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们……”,两姐妹早已泪如雨下,轻轻地地拥在母亲的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


“沛菡,雁伦,做最好的自己,别……低……头,皇冠……会掉;别……别流泪……”母亲念着念着,双手无力地从两姐妹身上缓缓滑落下来,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母亲去世那天,天下起了鹅毛大雪,按往常,本应是姐妹俩享受大雪纷飞的开心日子,她们一家却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沛菡悲痛欲绝,哭得比谁都伤心,她认为天真的塌下来了,她泪眼朦胧地打量着整个屋子,感觉人人对她的的眼神似乎一下变得冷漠起来,一切都显得是那样陌生、可怕,如今,家里最爱她的人走了,以后该怎么办。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别低头,皇冠会掉;别哭泣,坏人会笑。”


“母亲,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走了,这个家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沛菡痛不欲生,边想边哭,突然双眼一抹黑,昏倒在地。


沛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雁伦一直守在沛菡身边,心急如焚,见姐姐醒来,一下破涕为笑:“姐……”。


“快点,今天要给你母亲送葬,沛菡,你给我听好,不要再添乱哈!不然……”还没等雁伦说下去,,父亲伦纳德却冷漠的抢先喝道。


“沛菡刚醒来,身体有点虚,让她稍稍在舒缓一下吧!”雁伦用恳求的眼神望着父亲,希望他可以心疼、安慰一下沛菡。


“哼!我现在没精力管她……”父亲冷冰冰地说道,摔门而去。


“父亲这几天心烦意乱,忙里往外,很辛苦,加上你又昏倒……总之,你就多体谅、理解他一下吧!……”雁伦握着沛菡的手安慰道。


“你就别再替他说好话了,我不傻,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心中只有你没有我!这个家我还有什么立足之地。”沛菡重重甩下雁伦紧握的手,翻过身去。


沛菡越想越难过,含着泪,从床上坐起,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花园,深深叹了一口气,忧伤地吟唱了起来“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到的你,我侧耳倾听,听我听不到的你,看到这看不见的画面,听到听不见的声线……每一次我想你,全世界每一处都是你,夜空下的雪花每一朵都是你的泪滴……”,她哽咽着停顿了一下,“好想你……瞬间就在眼前……,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沛菡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她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向天堂的母亲诉说衷肠,表达自己无尽的思念之情。


“姐姐……姐姐,你不能这样啊,母亲刚去世,我们可都要挺住……呜呜……”雁伦泪如雨下,猛然抱住沛菡,俩姐妹紧紧相拥,失声痛哭。


不久,家人为母亲举行了浓重的葬礼,亲朋好友都纷纷加入送葬队伍,母亲的灵柩被安放在马车上,上面覆盖着鲜花,由六匹黑马拉着缓缓行驶在大雪纷飞的乡间大道上,沛菡、雁伦和父亲跟在灵柩后面,身后还有亲朋好友。镇上前来的其他哀悼者已早早等在道路两旁,有的一边抽泣一边向灵柩投掷白花,有的静静地目送着灵车和送葬队伍通过,哀悼者中包括镇上的乡绅和一些有身份的人,他们都身着黑色服饰向逝者致哀,随即部分人乘车跟在后面前往教堂参加葬礼。


母亲埃米是一位乡绅的女儿,她美丽贤淑,气质优雅端庄,她的家族曾是镇上最富有的人家,家族与人为善,特别是她已过世的父母,可算得上德高望重,博得当地很多人的爱戴与尊重,也正是因为这样,母亲的葬礼尤为隆重。


在母亲的葬礼上,众人庄严伫立,神色安详,静静地听着祭司沉重地念着祷词。沛菡一直呆若木鸡,神情恍惚地站在母亲的灵柩旁,而一旁的雁伦,早已哭得两眼红肿,不断地抽泣着。父亲面色凝重,时不时伤心地抹抹眼泪,可在沛菡看来,父亲这简直是演戏,他是想让旁人看出他为失去心爱的妻子有多么悲痛。


沛涵反感父亲对母亲的假情假意,是因为她早就听别人说过,在父亲认识母亲之前,他只是一个做小买卖的无名小辈,为了“出人头地”,他用尽一切计量接近、讨好母亲,最终娶母亲为妻。沛菡认为父亲从来没真正爱过母亲,母亲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现在他已平步上青云,还需要母亲干嘛?说穿了,生病的母亲就是他的累赘,他可能早就盼着今天的到来。在葬礼上,沛菡看父亲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不堪入目,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中怒火中烧、千丝万缕,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像丢了魂似的,悠悠地走出人群,父亲叫她回来,她根本没反应。


葬礼结束后,回到家,沛菡刚换下了孝服,正准备歇息,突然,父亲发疯般的冲进她的房间,二话不说,来了两个响亮的耳光,把沛菡打翻在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说道:“沛菡·切希尔,你这个没规矩、没教养的东西,我早就想教训你了,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给我丢人现眼,你知道后果吗?”他大口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咋就不能像雁伦那样懂事,让我省点心?我咋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孽障东西哦!再这样下去,我对你什么也别指望了,也不想管你了,哼!……”


“是的,我就是想给你难堪,咋的……?”沛菡听后从地上蹦了起来,愤愤地吼道。


“你……”父亲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着沛菡,面红耳赤,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真是可笑,我当然知道你所谓的‘后果’,那又怎样?你这个外表风度翩翩的绅士,内心却极度的肮脏、丑陋、狠毒,你信不信,我把你卑劣的行为张贴在小镇各处,让大家好好看看这个‘最有涵养的绅士’的真面目!哼!”。沛菡根本没给父亲搭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对雁伦从小就呵护备至,对我却不管不问,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家里多余的人!对不?也许真的是这样,我不需要你看在母亲的份上而碍于情面把我留下,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我看透了,你就是一个只注重名誉的卑鄙小人罢了,当时你娶母亲难道不是这样吗……”沛菡声音比先前更大声了,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嚎啕大哭,这些年所积压的苦闷都在此喷发,她喉咙哽咽,声音沙哑,心中却从未有过如此的畅快。


“……”父亲伦纳德气得横眉怒眼,张口结舌。


“你视财如命,没有真正的感情,你自认为富有了,其实你只是个穷得只剩下钱财的伪君子!”沛菡越说越带劲,“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走好啦?”说完沛菡夺门而出。


父亲对这突如其来的“抵抗”不知所措,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墙角。


这时,“咚”的一声关门声,让隔壁房间的雁伦着实吓了一跳,她急忙起身查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看见沛菡像风一般地从她房门前闪过,她跟着追了出去。


“沛菡,沛菡……快回来,你去哪里呀!”雁伦一边跑,一边呼喊着沛菡。


“别……管我……”沛菡挥洒着眼泪,头也不回地飞奔向前。


追赶了一阵,雁伦体力不支,渐渐慢了下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使劲喘息着,风雪无情地击打着她娇柔的身体,她孤立无助、痛彻心扉。就这样泪眼婆娑,远远地看着沛菡裹着单薄的衣衫,穿过她童年记忆中的美丽花园,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尽头……


雁伦凝望着沛菡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肯转身离去,不知什么时候,父亲跟在了身后,拍了拍雁伦,安慰道:“沛菡很快会回来的,傻孩子,你还不了解你姐姐的脾气吗?好了,别伤心了,以后好好听话,认真学习,你肯定比姐姐更有出息的。”雁伦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她未曾想到,沛菡会因父亲的一时冲动而气得离家出走,不过,她也希望父亲说的是真的,等一阵子姐姐气消了,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