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看不懂她
按道理他来到这里的事情没人知道，可却有人在每次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他必须要想办法将人放在身边细细观察一番。
楚安宁自是不知钱元白的想法，看着手里的钱心中有了计较。
就算楚王氏不愿意掏钱，如今爹的伤也能治。至于钱元白的饭，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这钱权当是她借的，日后定会还他。
等到楚安宁快步跑回家时，楚三元的伤势已经处理好，楚王氏罕见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紧张的攥着荷包。
“出诊费怎么这么贵？不过是看两眼就要二两银子，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楚王氏不情不愿的拿出银子，眼看着来看诊的大夫被气的两撇胡子乱飞。
等把人送走了，她才知晓，原来这银钱已经磨了大半个时辰。
楚王氏一直试图讨价还价。
原本王大夫已经决定少收些，可是看她态度恶劣硬是一分钱不能少。
“姐，王大夫说了，看诊只需要一两就行，剩下的那一两给咱们算在药费里。”楚寄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一个外人看到他们的情况尚且同情一二，可作为他们嫡亲的奶奶，父亲的母亲，却连看诊的费用都不愿意出，“只是余下的就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楚寄知想起当初自己启蒙时，奶也是百般阻止。
她不想让自己读书，认为家里的所有银钱都要留着给二叔用。
是爹跪在地上求她，保证日后会挣双倍的钱回来，再三确保定不会动了二伯的那一份，奶才勉强同意他进学。
楚安宁看着他轻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其实她也想不懂楚王氏为何这么多孩子，即便是重男轻女楚王氏却对楚寄柔好的没边。二伯那是她顶疼的，大伯虽然没有喜欢的那样厉害，却也不会动辄打骂。
只有爹，做的最多，挨打挨骂也最多。
是，爹是经常和楚王氏对着干，可那是因为楚王氏不拿娘当人看，整日奴役她。
楚王氏对他们不好，爹自然会替他们争取。
“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想办法的。”楚安宁摸摸他的头，“好了，不要沮丧了。好在爹还在，至于奶那边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她不会让他们一直过这样的日子的。
楚寄知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东西。
“这是给爹治伤的时候，从爹怀里掉出来的。”
楚寄知手里躺着一枚赤黑色令牌，小小一枚不过手掌大小。
黑色的赤金，极其难得的材料，即便是上辈子她也只见过三次。
拥有这种东西的人非富即贵，在这种人眼里，人命根本不值一提。
“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看着楚安宁严肃的样子，楚寄知知道这枚令牌定然十分重要。
几幅汤药下去，楚三元脸色好了起来，只是到底伤了元气，虚弱的躺在床上。
每日都能听到冗沉的咳嗽声从三房传来，很明显楚三元这是伤到了心肺，这可是富贵病。
有条件的人人家或许不是大病，但在平常百姓家，谁家能经常拿着人参、鹿茸这样滋补的物件养人。
况且楚寄知还要进学，失去了楚三元这个劳动力，无疑是雪上加霜。
楚家三房楚寄知在进学要花钱，楚安宁身子未好利索，徐梅花不让她多做活。
如今已经倒下了一个，万不能再倒下另一个，所以她将所有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然也是希望通过干活，让自己不要闲下来想其他的。
“弟妹……”孙盼盼鬼鬼祟祟唤徐梅花过来，“我知道你心疼三叔，这男人受了难，咱们做女人的都不好受。只是娘的态度你也知道，能给诊费已经是不错了，想要再多怕是没有了。”
尽管徐梅花不想搭理她，可耐不住她说的都是实话，这一句句全部戳在她心窝上。
“流了那么多血，不补补怎么能行那。”孙盼盼摇着头很是惋惜，只是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分明有话没说。
自从有了楚安宁的指点，她也算是开窍了，知道孙盼盼这样子，定然没按好心。
“是啊，可是我没钱啊。”她不动声色的推着磨，等待着孙盼盼的下文。
“要我说你傻啊，每日的豆腐娘虽然会看，但也不会总盯着，你多弄些卖了谁知道那。”孙盼盼暧昧的盯着她，让她从中贪墨的意味分明。
“等你手里有了点钱，去镇上买上点人参根，嫂子我再给你个小秘方，保准你们家三元喝了生龙活虎。”
“只是没有这人参根当引子是万万不成的，若是整根的人参效果会更好，可谁让咱们没钱那？都是命啊！”
孙盼盼摇着手扭着腰回了屋里，钩子她已经放下了，全看徐梅花怎么做了。
就算事情败露了也和她没关系，她不过是好心。
若是能成，日后她就说有儿子傍身的人了。
此刻的孙盼盼丝毫没想过即便楚寄知当真过继给了她，可孩子心里清明，纸总有抱不住火的那一日，当真被人戳穿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扒拉着门缝看到这一切的楚王氏低声啐了一口爬回炕上。
抬眼瞅着料事如神的闺女，楚王氏总觉得楚寄柔这段时间有些不一样了。
性子收敛了许多，不再找楚安宁的事不说，整日窝在屋子里不出去，就连以往最爱吃的大肘子和甜食也都不怎么吃了。
以往她最是待不住的，如今却在屋里待着那也不去。
让她出去，她就说怕晒。
不过这几日，闺女却是比之前白了不少。
只是这花钱的本事也厉害了不少，今日胭脂水粉，明日还要买顶好的头油，就连贴身的内衣都要仙绣房制成的才穿。
“娘不必担心，大嫂想要儿子，必定会想法子对付他们。娘只管等着看戏就是，不用你出面就能轻易赶走楚安宁一家不好吗？”
“而且三哥就算分家，每月孝敬的银子也是少不了的。到时候不用看见他们还能拿着他们的钱，何乐不为那。”
楚王氏连连点头，之前是没想到这一茬，如今也算是想清楚。只是这阵子，她越发有些看不懂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