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情深一夜
八月初三，宜嫁娶。
秦飞羽前一夜便下山去迎接那位知书达理私塾人家的女儿了。
山寨上下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里，放眼望去，全是亮丽的红色。
翠翠暂时待在东院的另一间房里，等时辰一到，会由大王迎接到他的别院里。
林紫苏陪着翠翠，静静地坐在床上。林紫苏看着面无表情的翠翠觉得很是诧异，她的小手依次划过翠翠漂亮的红礼服，赞叹道：“翠翠姐姐，这次的喜服比你上次好看呢，不过，你怎么不高兴？新娘子都是不高兴的吗？”
看着一脸天真，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林紫苏，翠翠轻轻摸着她的头，“你还小，你自然是不懂的。若是遇着自己想嫁的人，新娘子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林紫苏好奇地问道：“那姐姐是不想嫁给大王吗？也是，要是我我也不想，大王不如二大王好……”
翠翠表现出很哀伤的样子，“怎么能轮到我想与不想，我爹，还有白莲浦相亲的安全……”见林紫苏听不懂，翠翠也不再说下去，心里难受得慌，原来还想着可以逃出去，可是事实上她连大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寨子四处都有人把守了。
大王夫人又进来给翠翠重新补了妆容，才搀扶着她，道：“大王在门外等候了，二大王也回来了，要赶去大殿上行礼……”
“飞天大殿”前，鞭炮齐鸣，唢呐声震天。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王搀扶着翠翠，二大王搀扶着他的新娘，四位新人款款而来，仿佛大地上盛开四朵鲜红的花。
翠翠躲在盖头后面，照着指示机械地下跪行礼，再下跪，再行礼。真是可笑，时隔几日，这竟然是人生中第二次婚礼了。
“新娘回洞房！”随着这一声吼叫，翠翠和另一位新人被喜婆搀扶着，分别去到大王的别院和二大王的阁楼。
剩下的，是男人的狂欢。
喝不完的杯中酒。从正午的日头旺盛到夜晚的星辰遍布。
翠翠坐在床上，实在觉得闷得慌，几次想掀开盖头，又怕被人进来看到。
“吱——”房门被推开，把翠翠吓了一跳，却是进来一个小丫环。“二夫人，这是驱蚊草。”小丫环将一盆冒着火星的干草放在屋子中央，随即退了出去。
烟雾袅袅，阵阵清香入鼻，翠翠觉得身子轻了不少。
大殿内醉倒了一大片，秦飞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大王一把抓住，“二弟“”别猴急猴急的……再喝……嗝——”大王随手又抓起一坛酒往嘴里灌，然后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秦飞羽随手叫了一个小喽啰“你……你去给守门的兄弟……送肉去，不能送酒……”小喽啰又叫了两人，立刻赶到厨房去了。
秦飞羽内急，四处寻找茅厕，最后好不容易找到。“该……该睡觉了……”秦飞羽晕头转向地走出茅厕，一眼看到前面有一间亮着灯的屋子，便摇摇晃晃地向前去了……
翠翠越来越坐立不安，脑袋也越来越晕眩，双手不住地绞着衣角，暗自祈祷，“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话音刚落，只听门“吱——”一声，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翠翠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你是谁，怎么坐在我床上……”
“好熟悉的声音！”翠翠心里正纳闷，突然眼前一亮，盖头被掀开了——
一个穿着喜袍的男人站在面前，他有着锋利的眉，坚挺的鼻梁，脸颊处还有条不起眼的疤痕。
是他！骑高头大马的侠客！混沌摊前的贵人！
“不对……不对……”翠翠脑袋突然疼起来，驱蚊草的香味一个劲儿地钻进鼻子，头脑一片混乱。“你是谁……你是……你是……付……付一笑……不对，你不是付一笑……我是谁，我是谁……”
翠翠双手抱住头，身子不断地颤抖，隐隐地听得有很多人在唤着什么，仔细一听又没了。“唔……好痛……好痛……”翠翠用力地抱着头，疼地倒在了床上……突然——
嘴唇上一片湿热，软软地，还带着甜味。
翠翠顿时脑袋一片空白。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令自己怦然心动哦脸，此刻就在自己的脸上方。
“卖混沌的姑娘，我叫秦飞羽……嗯……秦飞羽……”秦飞羽双眼紧闭，含糊地说着，捧起翠翠的脸，吻上额头……
“秦飞羽……秦飞羽……我是翠翠……是仰慕你的翠翠……”朝思暮想的脸就在自己眼前，翠翠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秦飞羽喘着粗气，吻着翠翠耳根，再到脖颈，吻到了锁骨处，秦飞羽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口……
翠翠只觉得腰间松了一下，随即大红的喜服滑下，露出白嫩的香肩和浅粉的肚兜。翠翠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脏狂跳，喘息声加重。秦飞羽“哗——”一把撕开自己的喜服，露出结实的胸膛，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又是“哗”一声，大红喜服被撕掉，翠翠修长匀称的腿暴露出来，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白得耀眼……
集市初见，他高高在上，娇艳少女面上的滑稽面具，让他眉头清扬，嘴角浅笑；香樟树下，混沌摊前，她羞怯而又执着的目光，直射他心，暖洋洋开出花朵。那一刻，他想，生活真美好，遇见她真美好。
此刻，再无需多言。秦飞羽和田翠翠脑海里除了对方，一片空白。他有她的娇憨姿态，柔情似水，一眉一目；她自有他英俊容颜，高头大马走过，万紫千红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