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学检前夕
“娘，我就是想带着两个姐儿，去灵隐寺为侯爷南征祈福呢，那贱...那㟏姐儿不知怎的总和我置气，怕是我说的话她不听，想让娘替媳妇儿问问，您看？”大夫人满脸堆笑，差点脱口而出贱胚子，生怕说话不好听让老夫人恼了她去。
“娘，过几日国子监要学检呢。”言下之意是可别让她丢了出风头的机会，她可要在学检上一展风采，杀杀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贱胚子的锐气，让柳亦㟏看她那眼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好好的让柳亦㟏出个大笑话。
到时候柳亦㟏有多粗鄙，就显得柳姒玥多么高雅，到时候那些王公贵族可不得巴巴的一个个跪倒在她柳姒玥的石榴裙下。
她可是知道，柳亦㟏大字不识一个，更别提琴棋书画，和女红了，柳姒玥对这次学检信心十足，京城第二的才女的名头她柳姒玥当够了，也该当个第一来杀杀那些喜欢看她笑话的女子了。
“芸雅啊，还是孩子的学检当是重要一点，再者说，祈福这事，心诚则灵，在哪都可以为咱们侯爷祈福不是？”
老夫人轻轻松松将话题一笔带过，末了还喝了口茶。还有什么能比国家大事重要？这个老妇怕是好日子过傻了吧，难怪说歌姬出身，上不得台面，想到这，大夫人心里死越发看不起这个老夫人了。
大夫人剜了柳姒玥一眼，又笑眯眯的说道：“那此事便不急，好歹也得挑个好日子去不是，还得劳烦娘亲您替媳妇好好选个黄道吉日。”好送柳亦㟏上路。
“好说，好说，哎呀，老身这身体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才聊了会天就乏得很。”老夫人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露出一副困倦样子，看这架势是送客了，大夫人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多留了，柳姒玥刚刚转身脸上的厌恶就显露无疑。
“你这丫头，不能等回了院子再这副样子吗？”大夫人，一记眼刀过去，柳姒玥低头看自己手上新染的蔻丹，但在大夫人及旁人眼里就像在看老夫人刚赏的镯子，大夫人一下就不那么恼了，摸了摸柳姒玥手上的镯子，笑的意味深长。
“我们玥儿的手可真好看，这十指纤纤的，啧啧啧，那些个公子哥儿见了得多喜欢玥儿呀。”大夫人的眼珠子一直黏在那镯子上，都不带转一下，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之色。
柳姒玥注意到了大夫人眼中掩饰不住的贪婪，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言笑晏晏，“娘，玥儿觉得这个镯子还是娘戴着好看，就借花献佛送给娘亲吧。”大夫人毫不客气的将镯子套上，笑得合不拢嘴，连夸柳姒玥贴心懂事，没白疼。
柳姒玥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一个镯子就能高兴成这样，得亏了陈芸雅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婆子。
柳姒玥心里鄙夷的很，却也只是眼底略过一瞬的鄙夷，嘴里仍是说着一连串的漂亮话，逗的大夫人喜笑颜开，竟是难为的去顺德楼点了一桌子菜来，还包括了柳姒玥很喜欢的烤鸭，柳姒玥见她娘亲难得如此大方，便也抛了心里的不悦，开开心心的吃去了，毕竟没有人会和好吃的过不去，真要过不去，那柳姒玥不就是傻子了吗？
......
柳亦㟏一回房，脸色凝重的像是大难临头了，秋月黄莺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开口去问，只是战战兢兢的做自己的事，大气都不敢出。
柳亦㟏也没心思注意两个丫头的心思，只一个人坐在床前闷声不说话。往常小姐若是这副样子，不是在大夫人那里吃了瘪就是被六皇子拒绝，秋月黄莺两个仔细回想，这一路上也没见到过大夫人和二小姐、六皇子啊，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俩丫头总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姐，可是为国子监的学检头疼呀？”张妈妈端了一碟桂花糕和一碗羊乳羹，慢悠悠的走来，脸上笑的很是和善。
“唉，是了，你家小姐我长这么大啥也不会，就会绣两朵花，你们倒是给本小姐出出主意啊，苦着个脸做什么，你家小姐又不会出什么事。”柳亦㟏装作苦恼的样子，一怒一嗔道，她本想逗逗两个丫头来着，没想到两个丫头的脸耷拉的的更长了。
“嗨，这都什么事啊，小姐流落在外多年，回京也不久，国子监也没去过几天，啥也不会不是很平常嘛。”张妈妈放下点心，开导着几个姑娘，令柳亦㟏没想到的是张妈妈竟然看得开得很。
“依妈妈的话，可是有应对的法子了？”黄莺抬头问道，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亮晶晶的，眼中的期待一览无余，张妈妈摸了摸鬓角，开口道：“照老奴的话说，小姐还是托病不去了罢，免得丢人现眼。”
张妈妈这一开口就是埋汰柳亦㟏的话，黄莺哼了一声，嘀咕道：“还以为真有什么法子呢，空欢喜一场！”语毕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秋月戳了戳黄莺的小脑袋，“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法子没有？净犯嘀咕，看把你能的！”黄莺揉了揉脑袋，委屈得撅起了嘴。
柳亦㟏看着她们打打闹闹、插科打诨，心底暖暖的，面上的笑意也就更深了，“其实呢，你们小姐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她这话一出口，就见两个丫头期待的眼神投向了她，她狡黠的笑笑，“但是，这是秘密，不能说。”
话音刚落，两个丫头眼里的光就熄了，颇有些怨念，但又不敢明说，见柳亦㟏神神秘秘的不愿说，秋月两个便聪明的识相了，两人忙活完了便先后出去了。
“老奴知道，小姐有自己的主意了，这是好事啊，老奴打心眼里为小姐感到高兴。”张妈妈慈爱的摸了摸柳亦㟏垂在背后的秀发，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此刻，柳亦㟏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很踏实。
学检嘛，小事一桩，想当初为了讨好六王爷，柳亦㟏什么没学过？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了，就连本就不错的女红也提高了不少，可惜了，她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不管学得再好，再出色，都是东施效颦。
她前世的粗鄙形象，便是来自于几日后的学检，她没读过几日书，连女德都背不来几句，更别说与别人吟诗作对，下棋作画，自然是出尽了洋相，而柳姒玥大放异彩，越发显得柳亦㟏像个跳梁小丑，不过，今后不会了，她失去的，会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