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嗯，我晚上没有什么事，”仲云娇打了电话给代阳泽后，坐在沙发上，跟着余母看着苦情剧。
许久，她才听见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心里猛地一颤：“阿轩。”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瑾轩也愣住了，站在原地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目光冰冷地落在了仲云娇的脸上：“有事？”
“对，”仲云娇握了握余母的胳膊，压下心中的酸涩。低声说道：“我确实有事想和你商量。”
余瑾轩愣了一下，抿着嘴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
仲云娇看了看余母，又看向余瑾轩。脸上扯起一丝丝笑意：“我们去买点菜吧，边走边说。”
“妈，我和阿轩去买菜？”
“早去早回。”
余瑾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任由仲云娇拉着出了门，一出房门，他立刻甩掉了仲云娇的手。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
阿轩……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
仲云娇的心底苦涩，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余瑾轩问道：“你不觉得母亲的身体有些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余瑾轩冷笑了一声，沉着脸看向仲云娇冷冷地说道：“我妈好端端的，你又要说什么胡
话？”
“阿轩，”仲云娇看向余瑾轩：“我不会拿妈的身体状况开玩笑的。”
“当初，你也说会照顾好父亲……”
“阿轩……”仲云娇的脸色苍白，瞬间红了眼眶。“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一声抱歉就能解决？”余瑾轩的脸上带着讥诮，伸出手推了推仲云娇。冷冷地说道：“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我怀疑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仲云娇突然张口说道，“这病俗称老年痴呆症。”
余瑾轩一愣，回过头震惊看向仲云娇。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有什么证据？”
“我今天来了……她有些记不得我了。”
“老人记忆力本来就不好……”余瑾轩打断了仲云娇的话，沉着脸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余瑾轩皱着眉头，不再说话了。
“云娇……我希望带着妈去医院看看。”仲云娇看着余瑾轩，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这个病。尽管没有药物治疗，但有药物减缓她的发作……”
“我知道了，”余瑾轩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疲惫不堪。
余瑾轩低下头看着仲云娇浅色地眸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眼睛里的冷意缓了缓。低声说道：“如果母亲真的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还得麻烦你了。”
“阿轩……我们是一家人。其实你……”
仲云娇看着余瑾轩冷淡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余瑾轩却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说道：“你是沈家千金，我不过是平民百姓。怎么担得起你所说的一家人？”
阿轩这是……不要她了吗？仲云娇的脸色煞白，看着余瑾轩的眸子里带着怨怼的目光。
她不自觉地伸手轻轻地拉住了余瑾轩地袖子，声音近乎哽咽起来。低声地问道：“你是再为父亲的事情而怪我？”
“不会，毕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管他死活不是应该的？”余瑾轩别过头去，他怕自己再看仲云娇一眼。心就会软下来……
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医药费被停掉的那天。他走了两公里路，打通了沈家留下来的电话。
其实他没想着仲云娇继续出钱，他只想着她能够回来看看。就看一眼就好，让父亲能够了无牵挂的走。
可是沈家人却告诉他。余父又不是仲云娇的亲生父亲，给了那些钱就足够报答养育之恩。让他再也不要打扰到仲云娇的生活……
他不相信自己的姐姐，那个小时候摸着他脑袋说保护他的姐姐。会冷血无情到，连父亲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一遍又一遍拨打着沈家电话，最后，再也打不通那个电话。
他至今都记得，父亲躺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呕着血，指着电视里的仲云娇，眸子满是愧疚，满含遗憾而终。可是在巨大的广告牌滚动播放着代仲两家的婚事。他的姐姐，穿着喜气洋洋的婚纱，走进了婚姻殿堂。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她的心是铁做的吗？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抛弃对吗？看着仲云娇的脸，所有的话都问不出口了。心里憋着一股气，让他不自觉地烦躁起来！
“我可不敢怪你，”余瑾轩别过头去，从仲云娇的胳膊里抽出自己的手。声音里满是冷意。
“阿轩……”仲云娇的手指颤了一下，缩回手低声说道：“那我们去买菜吧。”
一路下来，两个人默默无言。
“回来了！”余母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佝偻着身子拉着仲云娇往里面走去。一边笑着说道：“云娇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过夜吧？”
“好啊，”仲云娇收下所有的心思，笑着看向余母。伸出手撒娇地拉着余母的胳膊：“妈，我想吃肉面。就像过年时的一样……”
“好，妈给你做！”余母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仲云娇的脸皮。笑着说道：“真是个小馋猫。”
“我就爱妈妈做的味道，”仲云娇扑进余母的怀里，猛地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的味道。不禁偷偷地红了眼眶。
仲云娇的动作，让余母十分高兴。上上下下地忙活起来……
呐，你的面！”余瑾轩冷着脸，将面条放在了仲云娇的面前。转过身去，扶着自己的母亲做了下来。
“妈，”余瑾轩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余母的话。
“听我说完……”余母抹了抹婆娑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伸出手，拉着余瑾轩的手搭在仲云娇的手上。叹了一口气：“你们……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要是我去了。你们要相互照顾，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妈，”仲云娇红着眼眶，伸出手拉着余母的脸：“妈，您一定会再活几百年的。”
“傻孩子，活几百年岂不是老妖精了？”余母有些好笑地勾了勾仲云娇的脑袋，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老而不死是为贼，看着你们两个这么有出息。我已经知足了……如果能抱上孙子外孙，就更好了。”
余瑾轩住的是单层的老式公寓，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所以仲云娇是跟余母一起睡……
她缩进余母的怀里，瞬间回到了小时候。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般，她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余母的面庞。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余母有些好笑，摸了摸仲云娇的脑袋。柔声细语地说道：“赶紧睡觉吧。”
“妈……我想知道……爸爸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仲云娇顿了顿，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爸爸他，有没有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