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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有好水 就在中梁山(黄巴拉)


中梁山下有一条云溪,这条溪里面的水一直都以“清澈”为名。每逢中秋,云溪里面的水会变甜,喝了这个水会长生不老,这似乎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中梁山的村民每年都来,舀上一瓢水,一瓢不多,一瓢不少,大家只要是喝上那么一小口,便觉得甚是知足。


凝月住在中梁山下,世代以耕农为生。五年前,中梁山发大水,丈夫之力因抗洪而被埋在了中梁山下。可奇怪的是,活不见人,死也没有尸体。多年来,他就像一个谜一样活在大家的心中。很多人劝诫凝月改嫁,毕竟生得水灵,放眼整个华岩镇,也没能找出几个样貌抵得上凝月的女子。


可凝月硬是偏偏坚信着之力活着,她每天都会在华严寺里面祈祷。向上苍乞求之力能够早日回到他的身边。而她自己也是做好了母亲的角色,将4岁的豆官养大,照顾得也周全。


那一天正值中秋,夕阳西下。北边还有尖尖的月亮已经冒出来,圈住的山岗,凝月跟往常一样带着小豆官上山,山涧有水,小豆官捧上一口,哇的一口又吐出来:“娘,这个水怎么变苦了?”


“苦的?”凝月尝了一口:“果真是!怎么会是苦的呢?”凝月抬头望去,一阵喧哗声传入耳朵。


“娘。那是?”豆官指着前面一道火光。发出一阵惊叫。


“小点声。”凝月捂住豆官的嘴巴:“嘘,那是火!”


凝月紧紧地盯着那一束火光,尽显愁容:“看来,是有人想凿井开泉。咱们必须得组织他们。”


“豆官,那先去报告村长。快!”凝月指着山下那一条弯弯的小路,走过那一坡,便是村长家。


小豆官虽然年纪小,但早已展现出其他孩子没有的勇敢:“娘,我去了你怎么办?”


“娘去阻止他们!你快走!”凝月一把将豆官推走。便迈开大步,几乎是用吼的力气在喊:“你们住手!哪里来的人?竟然敢破坏泉水。”


金色火光四处喷射,树木的枝条四处飞溅,一座座巨大的炮台爆发出胜利的掌声。张雁拿着尖刀,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不要停!咱们发财致富的道路就在眼前咯!”


凝月看到一群群一个个土匪打扮的男人,就像是被炮轰过的树木一样张牙舞爪。他们齐心协议,动作高度一致。砍树、挖天、凿井。


他们眼里无一不流露出贪婪、欲望、无赖的眼光。看来又是一群见财眼开的畜生。


“你们住手!”凝月冲到前面,扯了最大的嗓子吼道。


专心专意的土匪们并没有听到柔弱的声音。凝月便顺手拿起脚下的一粗树枝,对着土匪们的头就是一顿乱打:“你们快住手!你们这群畜生。”


一个小土匪一听被人骂了,马上撒掉手上的活转身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妈骂谁呢?”


一看居然是个女人,居然长得还这么美丽。便更是来了兴致:“小娘子,你骂谁呢?”凝月左手捂住嘴巴,右手缓缓支撑自己站起来,眼里露出冷漠的笑,刚一站定身体,便蓄好一嘴口痰,吐在那小土匪脸上:“姑奶奶我今天就是骂你了!骂的就是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猪狗不如的东西!”


小土匪作势又要打人,可不料刚一扬起右手就被张雁给拦了下来:“死不识相的!快滚!”


“可他骂我们…”


“快滚!”张雁一脚把小土匪踢开。


张雁认得凝月,是之力的媳妇,当年他和之力也一起抗过洪水,只不过….他命比较大而已,活了下来。这个女人的事,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这五年来,拒绝了多少豪门子弟,一直守着之力的灵柩没有改嫁,光凭借着这份贞洁,他张雁也甘拜下风。


他走到凝月面前,做了个仪:“嫂子,刚刚小的不长眼睛,您别见怪。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求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五五分。你不出一分钱一分力,就能分得到我们百号人的财产,怎么样?”


凝月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们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吗?这座山供你们吃供你们喝,多少年来,我们中梁山人都是靠着这座山活了过来。如今,你们却这么大肆破坏。你们对得起黄土底下,世世代代的列祖列宗吗?”


“嫂子,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也难。被逼梁山,必须的自己求财。您体谅体谅,更何况,我这兄弟百十号,若不采取点行动,恐怕要饿死的。”张雁好言相劝道:“嫂子,我也知道,您这些年不容易,您多点银子花也不是坏事啊。何况,小孩也有5岁了吧?难道平时就用不上钱?”


“我呸!”凝月又蓄好一口痰,不偏不倚得吐在了张雁右眼上:“这种话你们也说的出口!”


“嫂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在认认真真跟你谈判。要是换成别人…”张雁盯着手下的尖刀:“我刀子可没我脾气这么好,它可是不认人的。”


凝月一抬头眼前的局势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有所改变,相反自己却弄得一身伤。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


“啪”一棵树轰然倒下,“啪”又一颗轰然倒下。眼前似乎不是一个森林,而是一个恐怖的杀人现场,倒下的似乎不是树,而是凝月的亲人,是凝月的血肉。


“小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当然了。”一位土匪走到凝月面前,用尖刀轻轻滑动着凝月背后捆绑着的绳索:“我悄悄告诉你吧,村里的人全被我们杀光了。我们还有一伙兄弟在山下呢,大家都各司其职,各就各位呢。你再怎么反抗也是没有用的。”


“要是你能乖乖听话,说不定哥哥一高兴…还能帮你说说情。”说完露出猥琐的笑声。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那儿子豆官。在下山的时候,被我们的人碰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也…陪你那死不见尸的丈夫去了。”


凝月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有一股力量充满她全身。只见她紧闭双眼,默念道:“天雷滚滚,必降恶人。天雷滚滚,必降恶人。”


突然之间狂风大作,所有的被砍掉的树木都如同幽灵一般漂浮在空中,周围散发出一片寂静、恐惧的声音。继而,一阵响雷把天空中炸开了一个金黄色的大洞,暴雨,连绵不绝的暴雨,从云顶呼啸而下。


一道紫光从天上劈下来,小土匪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雷斩钉截铁得劈了下来。一阵强烈的电流从他身上窜过,几秒钟后,便化作一具干尸了。


接着,又一阵雷,不偏不倚得劈在另一个小土匪身上。接二连三,小土匪纷纷被雷劈死了。 化成一具一具枯竭的尸体。此刻,一个巨大的钟罩包裹着中梁镇,像笼罩了一层纱罩,像一个新生儿的胚胎。中梁山被完完整整包裹在了里面。


凝月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支配了她全身细胞。恶人已经死了,可善人呢?难道永远不会回来了吗?


突然之间,中梁镇里的人老少大小,都一一展现在眼前。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娘子!”凝月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只见之力牵着豆官向她走来。五年的思念化成了眼睛里的泪水扑簌而下,:“相公!”


100年之后,中梁山的水依然闻名。直至今天,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重庆有好水,就在中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