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牛奶谜题
清晨，颜子言把手伸进奶箱里却发现空无一物。
“今天怎么这么晚？”颜子言喃喃道，关上了奶箱。
那我的早餐怎么办呢？颜子言拿着鸡蛋又等了等，最后看了看表，低咒一声向马路跑去。
中午去投诉送奶工吧，颜子言在心里默默给商家记了一笔。
没错，颜子言是天蝎座，如果发生绑架案后有什么没变，大概是颜子言的记仇吧。
虽然送奶工不容易，但有什么职业不辛苦呢？不尽职就应该把位置让给其他负责的人做。就算实在有事也应该提前说一声，在工作时出现失误是颜子言所不能容忍的。
[断层1]颜子言刚一露面，艾丽就飞奔过来，抓着她的手就开始疾奔：“快跑，要迟到了！”。颜子言咬着鸡蛋也没抗议，在奔跑中囫囵咽掉。
开玩笑，第一节课是聂小江的！
终于，当艾丽和颜子言气喘吁吁地到达班级，上课铃刚响。
“唷，子言，百米接力啊？”洛子雨饶有兴趣地问道。
“别说了，中午一定要去投诉那个送奶工！”颜子言言语间颇有些咬牙切齿。
“啊？”
下了课，颜子言出了教室门刚准备去十字社，却被一个女生拽住了衣角。
外班的。颜子言闪过一丝不悦，却很有耐心地停留在原地。
“同学，阿宇在吗？”
“嗯？”颜子言扬了扬下巴，“我们班有两个名字带宇的，请问你找谁？”
“是、是姜天宇。”像是畏惧于颜子言生人勿近的气势，女生怯生生地说。
哦，“King”啊。颜子言有些无所谓地朝班里看过去，目光扫到冷硬的面容停住：“在。”
颜子言还想吐槽几句，却被身边的女生猝然一挤，再看去时，那位女生已经提高嗓门叫着“阿宇”奔到了King——姜天宇面前。
颜子言瞥了关宇一眼，发现彼此都有点无奈。
再看姜天宇，颜子言却意外地发现他对那位女生倒是挺和颜悦色。联想到之前艾丽跟自己说的姜天宇的情史，颜子言才不得不相信外表冷漠的King其实很花心。虽然自己觉得他的冷漠并不是伪装。
被女生这一搅合，又快到了上课的时间，颜子言不得不放弃了原定的计划，回到座位上，看见洛子雨有些惊慌地挂断了电话。
每人都有自己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与我无关，颜子言耸了耸肩，不甚在意。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放了学颜子言到达家所在的大厦楼下，发现奶箱里有了牛奶。
拿出来喝一口，颜子言皱了皱眉，好像奶味不是很浓。
这时也有人来拿牛奶，嘴里嘀咕着那么晚。颜子言看过去时，那人已经开始大声嚷嚷了：“这是什么牛奶啊？分明就是水。”
颜子言打了声招呼，看着牛奶瓶，有了主意。她与对方寒暄了一阵，喝完了牛奶就上楼去了。
到家时颜子言的妈妈颜英正在炒菜：“啊你说送牛奶的员工啊？我好像有送我们家的那人的电话。我给你找找。”颜子言问起后，颜英停下手中的活开始在钱夹里翻找。
颜子言有些心惊胆战地接过铲子，只一只手往前探，隔着老远，生怕油溅到自己身上。
“好了，喏。”颜英找到了写有送奶工电话的纸，递给颜子言。
看到颜子言的姿势，颜英顿时急了：“哎呀谁像你这么炒菜，去去去，别在我这碍我事。”
说着颜英把颜子言推离了灶台，重又拾起铲子。
而颜子言的注意力早就移到了纸上，压根没听妈妈在说啥，敷衍地应了几声，就回房间了。惹得颜英一阵叨唠。
颜子言坐在椅子上，攥着名片，慎重地拨打了电话。
“喂？”
“您好，是送奶工吗？”得到带点疑惑的肯定答案后，颜子言继续说，“我是心凰小区3栋806的住户，您今天送的牛奶奶味怎么那么淡啊？”
对方沉默了一会，就在颜子言内心记下疑点时，对方发话了。
“啊哈哈，那个，最近老下雨，太潮湿了，奶牛产奶的质量不就下降了嘛。”对方换了个口吻，干笑起来。虽然说得有点道理，但是能感到明显的心虚。
颜子言在精神病院听惯了这种蹩脚的谎话，此时倒是能分辨出来，略一思索，用比较天真的语调问：“哦哦原来如此，没事。说来叔叔，我和我家都挺感谢你每天那么早来我们这送奶的，我们想约你出来吃顿饭，可以吗？”
对方连连推脱，说不用了。但当颜子言提出“感谢金”的时候，送奶工明显犹豫了，颜子言趁机更加“真诚”地邀请。他拒绝着拒绝着，最后词穷了，终于答应了。
约好了时间地点后，颜子言放下手机，带着必胜的笑容，内心却起了"自己是不是太小气和无聊了"的质疑……
说到底还是自己喜欢探究到底吧。
颜子言用手扯扯嘴角，使笑容消失，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傻，便起身去帮妈妈做事。
等傍晚颜子言去的时候，送奶工已早就在餐馆等着了，坐立不安，看到只有一个孩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颜子言简单解释了一下，让送奶工先点菜。
她趁送奶工放松时问了几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得到想要的答复后，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送奶工一直点头憨笑，摸着菜单，等颜子言消失后，向远处招了招手。
颜子言回来时，桌面上已上了一道凉菜，却还是原封不动的。送奶工正拿着水杯啜饮，见到颜子言赶忙让她快吃。
“叔叔客气了。”颜子言笑了笑,动了筷子。
很快三菜一汤上来，颜子言又帮送奶工点了一瓶酒，自己要了一杯牛奶，开始大快朵颐。
送奶工眼神乱飞，东张西望，最后似放下心来，将筷子探出。
等菜快见底的时候，颜子言放下筷子，慢饮着水，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叔叔，我去洗手间时过来的是您的什么人啊？”
这番话如雷贯耳，送奶工的筷子掉了下来都无暇顾及，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没什么人啊。”
“不好意思呢，您是不是以为我真去洗手间啦？”开玩笑般的话语，颜子言虽然笑着，气场却无声地强大起来，字字犀利。
“你……”
“我是藏在盆栽后面看到的。那位应该是您的亲人吧。”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这，我想这与帮您送牛奶有关吧。”从送奶工的神情中颜子言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这几天并不算热，早晨应该是比较清凉的。我问您时您却说有点热，证明您不太了解最近的情况。”
“今天的牛奶送得比较晚，并且奶味比较淡。这在之前从来没出现过，所以我想您一定有什么事。像我之前说的，可以排除外界因素了。那肯定是您个人的原因。”
送奶工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字想要为自己辩解，但都被颜子言话语的力量震慑了。
“您年纪也大了，很有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看您刚刚去叫服务员，扶着腰步履蹒跚的样子，应该是腰不太好。”
“而刚刚出现的年轻人，就是因为您腰疼骑不动车，怕您丢了工作而帮您送牛奶的人。”颜子言掷地有声地说。
送奶工窘迫地四处看，接着叹了一口气，朝东南角的方向招了招手：“过来吧。”
颜子言顺着送奶工所指望去，一个跟自己年龄一般的少年趿拉着鞋，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正是刚才出现的人。
少年嬉皮笑脸地打了招呼，介绍自己叫沈勇并询问是不是他大伯露馅了，得到颜子言的肯定后便打开了话匣子：“你中午不是问我大伯为什么牛奶味那么淡吗……其实是我的错，路太窄了，有个大货车向我这边开来。我躲避的时候，哎哟妈呀车倒了，送往你那的牛奶全洒了，幸亏瓶子没碎。”
“所以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不能让大伯丢了工作呀，所以我去超市买了几瓶鲜奶，倒在瓶子里。亏得是盖子，要是锡纸我就死定了。”沈勇侃侃而谈，夸张地比划着，接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超市里卖假货呀！”
“是铝箔纸。”颜子言提醒道，然后看到沈勇止住了话头有点局促，摆摆手说，“对不起呀，我这是习惯挑刺了。你继续说。”
“对了，”沈勇想想又说，“其实不止你一个人打电话给我大伯，惠林小区的一个男孩也打过来了。”
这回轮到颜子言惊讶了：“你还送到那啊？”
“嗯嗯，那男孩挺奇怪的，虽然他家也订了，但是他说话……”沈勇的五官皱了起来，想找个词形容又找不到，很是憋屈。
“他说了什么内容？”颜子言适时插话。
送奶工拍了拍少年的肩，接过话头：“哎呀，那小伙子没喝，估计听邻居说奶质量差吧？他说‘据说你们今天的奶变淡了’？”
颜子言突然有了一丝预感，急忙问道：“他是不是说话低沉，有点没精打采的？”
得到肯定后，颜子言确定了少年为何人。
住在惠林小区的，对牛奶过敏的人，只可能是洛子雨了。
得出这一结论后，颜子言有点哭笑不得，真亏他还记得自己随口一提的话啊，上午他
的那通电话应该就是这个了。
但是他为什么还订酸奶？只有子语喜欢喝酸奶，可她不是……想到子语，颜子言猛地
了一个寒战，灵光一闪，抓着沈勇拿着水杯的手急切问道：“一年前的夏天你也到那送过
牛奶吗？”
“一年前啊？”沈勇有点受到了惊吓，但大概是看出了颜子言情绪的激动，快速回想了一下回道，“那时太热了我倒是经常帮大伯送。”
“31栋713，你还记得什么吗？”颜子言有些难以自制，攥紧了拳头平复下情绪，才问道。
“嗯……你突然说我也不知道啊。”
颜子言的情绪顿时有点控制不住，仰着头用手遮挡，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自己忙活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可能的线索，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知道子语的事了。
一边的送奶工看到颜子言这样急了，一巴掌扇向少年："你这孩子，平常看着挺聪明，关键时候掉链子。子言啊，你别急。小崽子再好好想想，惠林小区几零几啊？"
"713。"颜子言带着浓厚的鼻音说。
"对对对，713。沈勇你快想想。等一下……713这门牌号我怎么那么熟……？哦哦！"送奶工突然眼放精光，"是不是去年出事的那家？！"
"什么事啊大伯？"沈勇感兴趣地凑过来。
"就是那个当大官的，他女儿被人绑架了好像。小姑娘你这么关心她家的事，是不是认识那个孩子啊？"送奶工八卦之魂燃起。
沈勇无语地看着大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思索他告诉的事，突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我记起来了！是的那家，去年有一天我去送，还看到那个被绑架的了。"
"你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啊？"颜子言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去后待心情平复问道。
"因为那天她在跟人吵架，还把那个人连推带搡的赶出去了。"
"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吗？"
"不是啊……那个人……"沈勇接下来说出了让颜子言大吃一惊的话语，"我在报纸上看过，好像被一个高中班称为‘国王。’"
国王，King，姜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