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绯闻闹主编
这几日，高慧进出氽主编办公室的次数有了变化，从原先一个月也难得去一次，变成现在一天两回。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看见高慧接电话，又看见她进氽主编办公室，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你们说，高慧姐是不是和氽青有那个什么关系呀？”
“我也觉得有点像，她们吃饭有时候都碰到一块，不见得是凑巧啊，是吧？”
“怎么看高慧姐总往氽青办公室跑呀？这办公室里能怎么样吗？”
“我倒觉得好像氽青对咱高慧姐有那个什么意思呢！”
“你别乱说，保不准高慧姐是清白的。”
“切，这年头，哪来的清白呀！”
“你还别说，办公室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谁说氽青不能追求咱高慧姐了！不过，氽青也不耐嘛，对不？”
“去，氽青怎么不追求你呀！”
“哈，你们瞧她那样，氽青追求高慧姐是可能的，追坟她是万万不能的。”
“你给我去死！追求你得了吧！”
“我看他俩有戏！”
……
待到高慧一出氽青办公室，同事们都嘎的停住了议论声。高慧心道，这也太明显了吧，是暗地里议论她呢吧！于是，高慧走近她们，凑上一凑，然后扭着脸蛋，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看得整个办公室里的女同事都铁青了脸，还真怕高慧会听清楚，然后逮着她们的辫子，教训她们一顿，人家好歹现在也是个领导，这说不准一不高兴，就炒人鱿鱼的例子不是没有。
说到被炒鱿鱼，高慧想起一个女同事提过的例子。那时候那个女同事刚从学校毕业，进入一家企业，结果那家企业的老员工根本就不给她派活干，还处处给她使拌子。而她嫌太悠闲，便干脆把脚架在桌子上，结果一次通话，被老板逮了个现着，当时老板就大声喝斥她，她回顶了一句，“不就是个客户嘛！”老板骂她道，“客户是上帝！”
那个女同事觉得吧，她一没怎么和客户打过交道，二呢对办公室里给人使拌的事情也没真拾掇过，对于老板这句客户是上帝，她没有想明白。一呢，她是个员工，也是个可能给公司带来效益的员工，怎么说客户就是上帝，她这样的员工给老板也赚了钱，为什么就不能是上帝呢！你是老板你了不起啊！人家还是董事长呢，你能牛到哪去？二呢，这办公室里的人根本就不愿意接受她，不把活给她就罢了，还给她穿小鞋。一不做，二不休，那个女同事当天晚上就复印了公司客户资料二十几份，想着要是老板敢凶她炒鱿鱼，她就把那家公司给捅漏了。可是事情却千奇百怪，那几十份资料被她同一个宿舍的女同事给发现了，还报告状到了老板那里，老板当时就大骂她，还找人去她的宿舍找出那几十份客户资料，最后就这样凶她出厂。
她当时冷笑了三声，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早就算到那老板会以凶她走的方式炒她，又何必给他留面子。他这公司又能开得了多久？！后来，那个老板名下的两个厂，全部倒闭了。
她高兴的直拍掌，当她告诉高慧的时候，高慧也刚刚从大学毕业，进入这家报社工作。也许是因为友情，高慧一直记着这个女同事的名字，尽管这个女同事没做多久就离开了报社。
高慧就算要炒人鱿鱼，也绝不会以这种方式，凶别人走，除了给人带来报复，还能留有什么？做人何必做的这么没有人缘，不要人家做，和和气气让人家走，不也是君子美人之风。
见高慧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同事们都凑一块，开始了嘀嘀咕咕。
“你们看她，脸还红着呢，保不齐在屋里做了什么令人害臊的事！”捂嘴。
“唉，没发现嘛，挺沉得住气的，你看，现在什么都不肯说。”
“能升职的女人，都有两把刷子，还是小心着点。”
“一天跑几趟，这相思病也太厉害了吧！”
同事们一阵笑，高慧朝这边望了一下，笑声突然嘎然而止。感觉到异样的气氛，高慧不得不走出来，“你们笑什么呢？还不赶紧找采访。”这里是记者办公室，留下来的都是找不到采访对象，随时都可能被离职的人。
话说记者这个行业，淘汰率太高了，每天有人入行，每天有人离开，实在是高速公路。高慧刚进入报社的时候，是拜张悦然所赐，给了她一个很好的采访对象，让她开始在这个行业里摸滚打爬出来。因为上班第一天，她就跑出来成绩，很受氽青器重，当天就让她转正，成为报社正式记者。为此，高慧还请张悦然在上海玩了一天。
张悦然与高慧算是老朋友了，打从高慧上高中那会儿，他们就认识。不过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很简单，只是纯粹的同学，朋友。两人放寒假和暑假，会一同外出游玩，有时候去爬山，有时候去坐船，还有时候去漂流……只要有好玩的，总少不了他们俩。
而奇怪的是，那个时候，高慧也只有张悦然这么一个朋友。而刚巧，张悦然高考失利，一个人去了北京闯荡。而高慧则考上了本市一所本科大学，学习中文专业。想当然的以后也就要成为一个记者或者编辑，这是无可厚非的。而张悦然为了追求她，使劲往这行业里爬。他当过街头卖艺，群众演员，饭店服务员，超市导购，幼儿园老师，摆过地摊，直到高考过去二年，他才有一次偶然的机会，给一家唱片公司的歌手做配音。
他却像是个幸运儿，一次机会就俺然给了他无数个光环。他通过配音歌手，与公司签下了发行唱片的合约，从而一炮走红。成为了整个中国最为年轻的男歌手，那一年，张悦然只有十九岁。
十九岁的那年，我在天上铺满了桃花，看你在桃花树下走过，我扑向你，葬了一地的桃花。
十九岁那年，我像天使守候飞鸟一样守候你，可你挥着雄鹰的翅膀，绝然的离开了我。
他已经记不起那年的十九岁生日，在北京，他任性的邀请了高慧前来庆生。而高慧在坐了火车，又坐了公交，又坐了地铁的情况下，终于在他生日的前一秒钟，赶到现场。
当时张悦然抱着她，激动的哭。并且说，“你今生一定是我的。”那话就好像在风里吹，高慧听得感不到真实，远远的飘，直到她再也想不起。
已经记不起多少年的事了，高慧偶然想来，还会感激他，感激他一路上对她的帮助，使她成为了一个历经风霜的记者。而在记者这个行业里，她正往更好的一个方向行走，所有成功和荣耀的背后，都有张悦然的影子。
可是，为什么，她对他，始终不是那种感觉。如果她有一点感觉，也许她会豪不犹豫的扑向他的怀抱。
岁月不饶人，张悦然已经二十五岁，而她也已经二十三岁。他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张悦然也快要成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而她却觉得爱和家离她那么遥远。
她的心里淡淡的，像丁香花，开在巷口，巷尾绝不能闻到。
办公室里那三个记者，吵吵闹闹又停又静，高慧回办公桌后，她们又忍不住叽呱起来。
“我看她长成那样，怎么可能被氽青看上？”
“对，她的脸，不好看，人也矮。”
“她的肤色很难看，头发也难看。”
“听说她是某个大学的毕业生，不知道给人生过孩子没有？现在的大学生，还没毕业就已经是人之母了。”
“你别说，很多大学生在校期间就生小孩的，不过不是被退学就是被休学，没有能边上学边怀孕的。”
“高慧姐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了。”
“可不是吗？就你左一句高慧姐，右一句高慧姐，人家给你那么好处了嘛！”
“高慧姐人很好的，她从来都不肯得罪我们。”
“可她怎么抢人饭碗呢，这个记者部的老大就是她了！”
“不知道薪水涨到什么程度了，要说和氽青没关系，谁信哪！”
……
高慧总算听清楚她们一群人在背后嘀咕着什么了，原来怀疑她跟氽青有那层关系。笑了笑，高慧打了个哈欠，朗朗的说道，“我和氽主编没什么关系呀！”
那三个人吓蒙了，以为都叫听见了。
谁知，高慧又讲了一句，“好吧，爱信不信由你，我挂电话了！”
啊嚏，原来是在打电话，真是吓死宝宝了。
高慧偷笑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看向她们三，只见她们三瞪大了双眼，看着高慧。“你们怎么不聊天了，我刚才挂了个电话，没影响你们吧！”
“没，没影响。”
“你继续。”
“高慧姐，你好友爱哦！”
“去！”马屁精。
会心一笑，高慧明白了，这三个人呆在报社没事做了，做为上司，她有权给她们派发任务，于是她打开计算机，搜索网上的现下直播新闻，专找有视频的，然后点击上海市，找到有曝料点的，需要采访的，就抄下来。
约摸五分钟之后，她拿着十来张纸条，递给她们，“你们可以选择其中的几个去跑，现在离上午下班还有三个小时，我相信两个新闻是跑的来的，你们加油吧！”
三个人呆若木鸡，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
“遵命，高SIR！”其中一记者火速装载，立刻出发。那名马屁精也迅速装货，只剩下一个，懒洋洋的，不愿意动。
高慧又劝道，“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就是皇帝老儿要吃饭，也得用牙咬。”这话总够明白了。不努力哪来的成果。
那人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跑呀？专叫我们这些打下手的去吃苦，你倒好！”
原来是这样，高慧笑了笑，“我去，我在等昨天的样报，现在还是八点半不到呢！我一般九点出门。”
最怕的是笑里藏刀，可是在那人的眼里，高慧就是这种形象。“走就走！”悻然的离开。
尽管高慧不知道她们三个是不是都会去跑新闻，可是既然出门了，就一定会有所动静，再说报社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要混饭吃，谁也不选报社。
两分钟后，办公室清静的只听得见高慧的呼吸声，“高慧姐，你们部门的人都去跑新闻了？”她给高慧送来报纸了。
接过阿桑手里的报纸，高慧认真看起来，版面设计没有问题，版块排版也没有问题，油墨也没有问题，只是广告占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大。虽说报纸放广告是最赚钱的生意，可是整套报纸也只不过才十二个开，单广告就占去了四个，这对报纸的质量是大大的降低，很有可能会使报纸折寿。她会突然想起查看这个，还是因为她昨晚上查网，查到《潮江日报》的销售量一直稳定，只有最近几日才涨了一半以上，而前几天的报纸上，就是她多跑了几个采访，占去了广告的用地，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拿起报纸，高慧便走进了氽青的办公室。氽青正在品茶，听到有人敲门，闭着眼睛便说了声请进。进来以后，高慧对氽青提起建议，“氽主编，这广告占用太多地方，会影响报纸售量，您没有在意过？”她不敢相信，老成的氽青会不知道这个情况。
睁开眼，氽青笑了笑，“知道，可是做广告有很多钱，你见过哪一份报纸不替人做广告的？”高慧年纪轻，不懂可以调教。但不能愚昧，有钱赚的活不做，专做销量有什么用。
可是高慧却不这么看，“可以把广告区分开，放一些在正式版页，这样使得报纸整体质量提高，更容易吸引别人买卖，再加上广告的地方有了区别，价格也相应有了调整，是可以增进收入和增加销量的。”
还有这事？氽青怔了一下，“想不到你年轻纪竟然眼光这么远，好，就听你的，把重要的广告多收价，放在主要版块的下面，加大信息量，也增加销量。”
她满意的点头，“谢谢氽主编认可，我昨天跑的几个采访都登报了，我想咱们报社的七个记者都比较卖力，是不是适当的时候，给人调点薪，好促进一下她们的工作积极性。”
闭上眼，氽青说了声，“知道了！你还是个体谅和关爱下属的好领导。”这夸奖把高慧夸红了脸。
“氽主编哪里话，您不是更好吗？我只不过是您的九牛一毛而已，没有您的提携，哪有我的今天呀！”高慧说着心里话，看见氽青好象挺疲劳的样子，心里一阵放心不下。
“您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奇怪的动静响起来。
“好啊！还说在外面没有女人啊！这个婊子是谁！如实交待！”高慧脑袋一翁，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氽青站起来，对着来人一阵铁青的脸，对方还显不够，“你个臭婊子，在外面勾搭我老公，我今天就和你离婚！”
旁边几个办公室的人，比如编辑部的，彩印部的，都闻声向这边走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氽青铁青着脸看着一个手里举着一把扫帚的女人，所有的人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当高慧反应过来，她赶忙应道，“没，没有，我是氽主编的下属，我们没什么的。”这下她的脸可就嗅大了。整个公司的人，都要把她当小二了，她以后怎么活怎么见人哪！
氽青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对着所有的同事张开手臂，解释道，“这位是我的贱内，我和高慧没有半点其他的关系。颜玉，你别闹了，回家吧！”
那位被叫做颜玉的女人，看上去仿佛已经近三十岁，忧伤和虑度使她过早的苍老，她的脸上有着因吵闹而留下的绯红。“什么叫我不闹了，走，现在就去离婚！我不要和你过了！”
高慧觉得此刻就是给她一百张嘴，她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被氽青的妻子看见她和他在一个办公室，报社的其他人又没看见他们俩什么也没做。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氽青终于忍无可忍，“好，回家，现在就去离婚！我受不了你了！”
氽青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有个神经兮兮的老婆，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没有的事情也要闹成这样，在家闹闹也就罢了，出门在他办公的地方也这样闹，除了相信她有精神上的障碍，还能相信什么？
整个公司的人，看着氽青和他的妻子离开，一阵茫音，静谧许久后，都议论开了。
“高慧姐不是那样的人。”
“高慧姐每天在外面跑采访，根本没有时间和氽青在一块呆。”
“我只看见他们俩在一块两回，而且是在用午饭。”
“对，当时还有李香。”
“是我也在，他们俩真的没有什么的。”
“想不到氽青这么出色，娶回家的老婆竟然不通人情。”
“也难怪，我就说氽青最近走黑运，做什么都不顺，上回他还把车钥匙弄丢了。”
“哦，你咋知道的。”
“他找我开车带他去请人配钥匙啊！不然，他怎么回家，又怎么上班。”
“对，氽青私底下接触咱们报社的人好多个，我上回也看见他和刘曲溪一块吃饭，听说好象是刘曲溪找他帮忙。”
“氽青不是那种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人，是他老婆太不懂事了。”
……
高慧不知道她怎么走回办公桌的，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好像她丢了八百块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