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培训
送走了李准，独自开门进屋，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触目一片漆黑。摸索着开了灯，房屋的布局呈现在眼前，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让人不由得傻了眼。
屋子归置得相当整齐，太过整齐反而没有人气，不像是居家的模样。我想起李准离开后又特意折返回来的善心提醒：“任总有轻微的洁癖，所以屋子里的东西尽量别动。房子会有人来定期打扫，只要别弄得太乱就行。”
我欣然点头，现在我也成了任闵地盘上豢养的一只动物。
刚将楼上楼下看过一遍，任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房子如何？”隔着电话，他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丝疲倦。
“没话说。”我恣意地躺在沙发上。“托任大总裁的福，这辈子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他没接话，自顾说道：“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是我的房间，还有地下室的酒窖，这两处是禁地。其他剩下来的房间，你随便挑一间，先住着。”
我应了下来。
“就这样。”说完就挂了电话，不难想象他那一副惜字如金的傲娇面孔。
放下电话，我又环顾一圈，最后选了二楼左手最里面的一间房，将少得可怜的行李归置一番，就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李准带着乌泱泱一群人闯进了别墅大门。听到动静，我半眯着眼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扶手边与众人隔着楼梯相望，脑袋空白了一阵。
什么情况？
胡乱洗漱了一番就匆匆下了楼，李准开始为我一一介绍：“这位是你的形体课老师、这位是礼仪课老师、这是舞蹈老师、这两位是造型师和化妆师……”
“……”
我有点蒙，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将李准拉到旁边小声问道：“我学这些做什么？”
“这是任总吩咐的。”李准解释：“作为任总的贴身助理，需要应付各种场合，这些都是必备的素质，其他一些譬如外语课之类的，已经给你都免了……”
“……”
助理而已，又不是国际特工什么都要会，我暗自腹诽。复又问道：“课程也是任总亲自安排的吗？”
“那倒不是，任总交代由我全权负责……”
那就好办多了，我环顾着众人，继续问道：“那有营养师或者厨师的课程吗？”
“这个……”李准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问我：“你学这个做什么？”
“既然是贴身助理，精湛的厨艺不也是必备技能之一吗？怎么着也是个加分项吧。”
与任闵在一起生活的一个星期让我认识到，这个男人的生活几乎无可挑剔，他的身边不乏各类形形色色的顶尖人物，形体好、礼仪佳、品位高、相貌正的更是招手即来。而我既然决心留在他的身边，就不能做一个可被随时替换掉的虾兵蟹将。
唯有一样，任闵有严重的胃病。
在Ottawa休养一周，任闵的气色好了许多，但以他的身份，商业应酬、熬夜加班、饮食不规律是生活常态。我如果能照顾好他的胃，也许就能将自己完全被动的局面挽回一点点。
李准听了我的话，颇有些难色地跟我说：“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考虑为你安排，但是任总定期会检验你的学习成果，其他课程……”
“我用点心，一并学了。”我拍着胸脯保证。
李准思考了一阵，点头表示默许。没过几天就请来了一位名叫Tony外国营养师兼料理师教我课程。
我就此开始了每天应付完各种复杂的礼仪、形体课程之后，就一头扎进厨房的单调生活。没过两天，任闵在一楼的开放式厨房就被我整成了一个杂货铺子，到处堆满了各种食材、厨具。我用蹩脚的英文和Tony交流，灰头土脸地从厨房端出新做的菜品，然后在他一阵冗长又繁琐的长篇大论中彻底傻了眼。
过了几天李准再来别墅，看到厨房如被战争洗礼过的样子后不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彼时我正在厨房里钻研Tony新教的菜品，见他来了不由得两眼放光，端着盘子凑到他的面前。
“尝一尝怎么样？”
他脸上的表情是拒绝的，身体却还是很配合地拿起了筷子。
是一种近乎崩溃的皱眉。
“我觉得……可能这也需要一种天赋，不能全怪你。”李准端起桌上的水杯灌下满满一口，再拍拍我的肩膀建议道：“不然咱换个学学？”
我白了他一眼，端着盘子重新钻进了厨房，正在我研究哪里出了差错时，他一把将我从厨房里给拎了出来。
“快收拾一下，任总马上到。”
心下一惊，从渥太华回来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任闵。茫然无所地看着凌乱的客厅，突然理解了李准进门时眼中的绝望。
“你怎么不早说！”
李准有些委屈地看着我，对我表示爱莫能助的同情之后就驱车赶回了市里。当他把任闵接来别墅时，我刚把客厅和厨房收拾出了个大概。
正拎着一大袋垃圾往屋外走时，与进门的任闵迎面撞上。他第一眼许是将我当成了定期来打扫的阿姨，第二眼认出我来后，眼中是深深的震惊。
彼时的我正套着一件清洁用的服装，手上戴着塑胶手套，头上裹着防尘的布帽，俨然一副中年大妈的形象。
猝不及防的照面，我匆匆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往屋外走，被任闵示意的李准一把抓了回来。李准身形魁梧，拽着我的防尘服就像拎着一只长耳兔。
我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观察着主人的脸色，任闵则看着我的扮相久久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三个人站在客厅往大门的入口处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得诡异。
“你是李准新聘来的扫地阿姨吗？”
他冷冷地开口，没有与我继续僵持，转身往屋里走去。
不禁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刚刚有所放松，却见任闵突然停下了脚步。环顾了四周的环境，眉头皱得更深……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李准你过来！”
李准越过我脚步匆匆地赶到任闵面前，迎接他冰冷的质问：“许知音这几天究竟在做什么？你有没有好好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