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苦学技艺
有了张作虎的带路，张献忠很快便摸清了五女峰的情况，派军队从五女峰不同的关口对灵慧他们进行伏击，本就只有五千人的队伍很快就被攻破，壮实和尚也受了伤。
灵慧搀起壮实和尚：“快走！”
可还没来得及，便碰上一对张献忠的兵，灵慧挥着刀带着壮实和尚在山路里闯将出去，砍翻了几个迎面赶来的兵，一边砍一边对壮实和尚道：“坚持住！”
两人向山口奔去，他们谁也没看见，在附近的拐角处，有一个人已经对着他们偷偷地举起了弓箭。
弓松，箭出。
灵慧觉得腿上一麻，整个人险些跪倒在地。
壮实和尚也跟着倒地，看到鲜血从灵慧腿上涌出。“师兄！”他痛苦地扑在灵慧身上：“你快走，不要管我。”
箭再次射出。
一只箭射中壮实和尚的后背，然后从前胸穿出，他还来不及哼一声随即倒在地上。
灵慧心中一痛，大叫：“师弟——”
壮实和尚口中泛出血沫，眼见是活不了了。师弟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眼皮底下，灵慧目眦欲裂：“我跟你们拼了！”
孙可望此时已经带着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他想活捉灵慧，打听到那个癞头和尚的下落，所以没有再举箭射他。
可灵慧此时却如疯了一般冲着他们杀了过去，大刀舞过处，孙可望身边的将士纷纷倒地。
孙可望也急了，一把拔出腰间的剑迎着灵慧而去，灵慧本就受伤，再加上双拳难抵四手，活动渐渐不灵便，一不留神，身上已经被豁了一道口子。
正在危急关头，一个人影跳进战团，胡乱地挥着扁担打翻两个士兵，这人正是刘李。
“大师！”
“你怎么来了，快走！”灵慧一脸着急。
“不走，要走一起走！”刘李道。他本不会武，也没有武器，只能抡着扁担乱舞，一不留神便中了一刀，血花飞溅，刘李又不由得头晕，整个人摇摇欲倒，差点又被伤到。
灵慧一见便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挥着手上的刀保护着他，嘶声大呼：“快走，我们不能全死在这里，你走！出去通知大家才能救大家！”说着抓起刘李的腰带，一发力，竟将他扔出去老远，然后独自一人奋战孙可望他们。
“大师！”刘李含泪，咬牙转身离去。
走马场内。万观花独自坐在一个装行头的箱子上，看着手中的碗出神。
“观花。”万老爹叫道。
万观花听见叫声，醒过神来，转头看去，叫了声：“爹。”
万老爹说：“场子都布置得差不多了，你准备准备马上开演！”
“嗯。”万观花淡淡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万老爹正欲离去，万观花却抬起头来，说：“爹，我想出场子去找找他。”
“谁？”万老爹一愣，随即回过味儿来，“刘李？”
万观花点点头。
万老爹眉头微皱，叹了口气：“爹劝你，还是别去了。”
“怎么？”万观花抬头，看着她爹，神情中满是不解。
万老爹道：“听说那张献忠打到五女峰了，你要是去了，万一碰到…况且这五女峰这么大你也不知道刘李在哪里，你上哪儿去找？”
“他答应我的，去打听了消息就回来，可这都去了好多天了到现在也没……我这心里不放心，乱得不行……总之，我要是见不到他，我干什么都安不下心来！”
说完，起身便往外面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万老爹。
这万观花才一走出马场的大门便见前面一人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那身形实在太熟悉不过，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刘李，于是赶紧迎了上去，而刘李一见着万观花，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来福客栈里，万观花一见他醒过来，便着急地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李一抬头，见万观花满脸担心的神情和一双哭肿的眼，心里一暖，早已忘了伤痛，拉着万观花的手道：“我戴着你给的吊坠呢，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五女峰那边出事了？”魏老爹见刘李醒了过来，赶紧问道。
刘李一听，眼眶瞬间红了，众人一见他神情便知不好，只听刘李哽咽地道：“五女峰失守了，灵慧大师他们……他们……全没了……”
众人一惊，接着是一阵深深的叹息，魏老爹随即起身：“我得赶紧将这消息告知慈云寺的大师们。”然后又回头对刘大娘道：“老太婆，你去通知马镇长！”
刘大娘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出门，却听得床上的刘李道：“娘，还是我去吧。”
“你受伤了不宜动身，观花你好好照顾他，还有好好看着你弟弟魏阎练功。”
万观花点了点头，拉住了准备起床的刘李。
魏老爹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慈云寺，一进庙门便往住持房间奔去。
“住持方丈！”魏老爹匆匆走进住持的禅房。
慧根大师回头：“怎么了？”
魏老爹红着眼低声道：“五女峰失守了，灵慧大师他们都死了……”
“什么？”慧根一愣，白眉轻颤，久久无语，闭着眼敲着手中的木鱼，良久才道：“多谢魏施主前来转告消息，你还是尽快下山，和马镇长他们一起做好走马场的防御工作吧。”
魏老爹含泪离去。
山野暮色，钟声回荡。
灵慧和慧明的尸首被挂在走马场的城门外。
一道黑影掠过。
灵空来到城门外。他抬头看着师叔和师兄的尸首，内心的伤痛化为对张献忠的憎恨。他是刚刚才从师父那里得到师兄他们死去的消息的，然后受命下山来帮马镇长他们一起守走马场，但却意外看到张献忠为了震摄他们而挂出的尸体，灵空恨得几乎咬碎了牙。
他忍住泪，纵身而起，悄悄地来到挂尸体的木桩旁，正想有所动作，却被后面一直守候的士兵发现。
士兵的呼喝声响起，周边埋伏好的士兵闻声前来，纷纷向灵空展开攻势。
灵空掏出几个斋果迅速地弹了出去，打倒几个士兵，身子一跃躲开旁边士兵的攻击，然后顺势举起身旁一个士兵的刀挡住了另外两个挥刀砍来的士兵，灵空拼命厮杀，已顾不得手下留情，身旁不一会儿便倒了数人，剩下的士兵，见灵空不要命的劲儿，不敢再上前，灵空用尽最后的力气飞身上柱，刷刷两刀，砍断绑着师叔和师兄尸体的绳子，背着两人的尸体而去。
山风萧萧，像是在呜咽。所有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无不为之潸然泪下。
许久。灵容上前将灵空扶起，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好，只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然后转身招呼小沙弥，在不远处开始挖坑。灵空默默跪了一会儿，然后擦了一把眼泪，也拿起铁掀，拼命地挖起坑来。
不多会儿，山坡上多了两座并排而立的新坟。
慧根方丈和慈云寺众僧弥盘腿坐着，默诵着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