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花齐放
苏平安被关在房里，花姑姑的影卫寸步不离地守着。
花姑姑的影卫都是她花高价在杀手组织寻来的高手，平日极少露面，没曾想这一次苏平安还挺有两下子，便不得不出动了。
苏平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身黑的影卫就像一个木头似的站在她面前，纹丝不动，也不说一句话。
上次被苏平安教训的丫环偏偏命不好，被花姑姑指明叫去服侍苏平安，纵使心里有千般不愿，但一想到被苏平安打得红肿的脸，便不敢再有一句怨言。
丫环小心翼翼地走到苏平安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她，连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茉莉小姐……花姑姑说……让你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苏平安惊叫起来，“难道花姑姑要让我去服侍那些臭男人？”
丫环连连摆手，“茉莉小姐，您息怒，花姑姑说过两天要举行一个花魁争斗赛，她让你好好准备准备……她希望你……希望你……”
丫环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说下去。
苏平安打量着瑟瑟发抖的丫环，长叹口气，悠悠道：“你也没必要这样怕我，你若是对我好，我自然不会欺负你，今后有什么话你明说便是，毕竟我还得指望你好好照顾我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环受宠若惊，看着苏平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有些拿不定主意，慌忙答道：“大家都唤我小桃。”
“小桃……嗯我可喜欢桃花了……”苏平安真诚地看着小桃，又道：“你继续说下去，花姑姑希望我做什么？”
“花姑姑……她说你会飞，她希望你能表演会飞的功夫……”小桃看着苏平安，胆子突然变大起来，口中再无遮拦，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茉莉小姐，我觉得花姑姑这样做就是想利用你多赚钱，海棠死了，‘雎鸠楼’花魁的位置正好空缺，花姑姑就是想趁此吸引那些贵公子来，从中获得他们的银子。到时候不管什么王公子李公子张公子的，花姑姑准能想法从他们身上套出钱来……”
“哦？照花姑姑的意思，她总不会是想我夺得这花魁吧？为什么呀？”苏平安不解地问道。
“茉莉小姐，这‘雎鸠楼’里的姑娘除了你，都没人会那会飞的功夫，许是花姑姑觉得新鲜，能吸引众人的目光。花姑姑说谁能成为花魁要请大家说了算，她还印了好多纸，命人去街上四处分发呢，还发到‘飘香院’‘万花楼’去了，说是让大家都能参与到咱们的花魁争霸赛。”
“呵，这花姑姑可真会做生意啊。”苏平安站起身来，看了影卫一眼，道：“我要去见花姑姑，有事和她商量。”
还没等苏平安迈出一步，影卫忙将他拦住，指了指小桃，“你，去把花姑姑叫来。”
小桃看了苏平安一眼，快步走出去。
苏平安无奈地摇摇头，瘫倒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你这人真是，我又不会逃……”
影卫不说话，仍旧像一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喂——我要喝水。”苏平安冲影卫喊到。
影卫丝毫没有理她。
“你聋了吗？我说我要喝水！”苏平安又加大声响。
“自己倒。”
“我不会。”苏平安吐了吐舌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只听“嘭——”一声，桌上茶盏碎成一堆碎片。
苏平安惊呆了，她甚至都没有看到影卫出手，万万没想到他的功夫竟是这样厉害。
苏平安不再多话，趴在桌上，静静等候着花姑姑到来。
没多一会儿，一股浓烈的香味飘了进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花姑姑到了。
花姑姑娇滴滴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哎哟，我的小茉莉，你可是想通了，不再逃了？”
花姑姑一身大红，拿着水色的手帕，笑得花枝乱颤。
苏平安懒得绕弯子，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了，“花姑姑，我知道你是想赚钱，这简单啊，我可以帮助你，不就是飞两下吗，我可以啊。不过嘛，事成之后你得放我走，而且，你要给我一笔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花姑姑没料到苏平安会答应得这样爽快，但心中还是不放心，故意嘲讽道：“哟，你口气可真不小，你能帮我赚到几个钱，我凭什么要放你走，你可是我花了钱买进来的。”
“那花姑姑是不答应了哦。那好啊，花魁谁爱当谁当去，我可没兴趣，到时候你就让什么百合姑娘啊丁香姑娘啊弹弹琴唱唱曲儿啊，我是没意见，就怕什么王公子李公子可不大满意哦！”苏平安说着，偷偷瞄了花姑姑一眼。
花姑姑果然不做声，沉吟了会儿，道：“事到如今，我就不妨和你直说了，你要是能帮我赚到很多钱，我放你走没有怨言，可现在啊由不得我决定了。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王公子自是不用说了，你已经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谁做花魁可不重要，重要的是啊，当天有多少公子爷会为了你掏腰包。我已经应允了，谁出的价钱高，你就陪谁过夜……”
“你！”苏平安气愤不已，几乎就要使出暗器，可看着一旁岿然不动的影卫，便开始心虚了。
“苏姑娘，花姑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钱到手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是不想陪什么王公子李公子，那你自己想办法，只要别给我这‘雎鸠楼’惹事就行了……”说罢，花姑姑就要起身离开。
苏平安朝着花姑姑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花魁争霸赛无可避免地来了。
短短两天时间，苏平安已经焕然一新，头上是繁复灿烂的头饰，脸上搽着全城最好的胭脂，特别是身上那条美艳的裙子，灿烂如云霞，是在全城最好的绸缎铺，十来个工匠连夜赶制而成。料是仙女的衣裙也不过如此，轻薄的丝绸，轻盈空灵而飘逸。
“茉莉小姐，你真好看。”小桃替苏平安整理着裙角，扶着她，一步步走上楼顶。
苏平安的出场方式自然是与大家不同的。
其余姑娘们一个个尽态极妍，眼波流转，或是抱着琵琶，或是持了洞箫，站在花台后方，叽叽喳喳乱成一团。
花台是新搭的，搭在‘雎鸠楼’的门口，南来的北往地都忍不住想挤进去凑凑热闹。台子由坚固的木料搭成，四周摆了很多盆花，台子中央用长长的红布铺着，姑娘们将在这里展示她们的风采。
台前挤满了人，人人摩肩接踵，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千呼万唤了好久，花姑姑终于走上台，说了几句客套话，命下人给在场的人一人发了十来个牌子。每个牌子上各标注了一个数字，代表每一个出场姑娘的号数，按照规则，哪一位姑娘获得的牌子最多，就赢得花魁的头衔。
“雎鸠楼”这一次创新的尝试，无疑是打了一次很好的广告，甚至连它的同行冤家们都忍不住参与进来。
花姑姑讲完了规则，又大声喊道：“各位公子，你们若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可随时标价，价高者便可和姑娘共度良宵！”
台下瞬间闹腾开来，在一片口哨声中，人群纷纷叫喊出来：“快请姑娘们出来！”
随着悠扬的琴声响起，一个身穿蓝色裙子的姑娘缓缓走来，如一阵清新的风。她朱唇轻启，唱了一首婉转秀丽的江南小曲。
人们沉浸在小曲儿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一曲终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自人群响起，“我出十两！”
姑娘曲子唱得虽好，但终究太过清淡，不适应这热闹的场合，加上是第一个上场，难免会吃亏，是以对她标价的人并不多，最终以十两的价格被一个商人定下。
第二位上场的姑娘就更尴尬了，她准备的是一首古琴曲，弹到一半，琴弦突然断掉。各个公子爷们哪里还要等她换琴，纷纷轰她下台，姑娘灰头灰脸地离开了。
后面的几位姑娘或清纯或妖娆，美到不行，然而表演的都是千篇一律的舞蹈和有气无力的琴声箫音，人们哪里提得起兴趣，以极低的价格轻轻松松就买到了和姑娘共度良宵的机遇。
“这‘雎鸠楼’排场搞这么大，实际上也不怎么样嘛！”万花楼的老鸨边磕着瓜子边朝旁边的人说着。
一人答道：“话不能这样说，虽然海棠姑娘下落不明了，但‘雎鸠楼’还是有人的——快看，牡丹姑娘出来了！”
苏平安原本和小桃躲在顶楼，百无聊赖地吃着可口的点心，突听得人群赞叹连连，也忍不住探出脑袋，往下看去。
只见台上站了一个妖娆的姑娘，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妖艳之气，好像迎着太阳盛开的一朵大红的鲜花。她罩了一件及脚踝的轻纱，里面大红的肚兜和只到大腿的红色短裙若隐若现，盈盈一握的纤腰在轻纱覆盖之下更显得洁白晶莹，呼之欲出。
“牡丹姑娘真是太美了。”小桃忍不住赞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台上。
牡丹抬起修长的玉臂，指尖挽成一朵兰花的形状，弯下柔软的腰肢，在轻快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
人群中的欢呼一声高过一声，他们挥舞着双臂，大声叫喊着牡丹的名字。
苏平安不得不承认，虽然她是一个女子，也能不受控制地被牡丹吸引。
小桃轻轻推了一下苏平安，道：“小姐，下一位就到你了……”